哈里斯說

董橋, 燈影 (克雷莫納的月光):

上個月哈里斯和羅瑟琳去了一趟北京上海台北繞來香港看我. 好多年不見羅瑟琳老了還很秀麗, 哈里斯發胖了，禿頭了, 說舊貨店歸了兒子經營, 貨源不足, 生意沒有從前好做:「舊東西都在舊派人家裏, 都捨不得放, 市場上懷舊的人再多也沒用, 他們照不到老歲月的燈影了」, 哈里斯說.

最後四個字, 論意思可有可無, 論節奏論氣韻, 似不能少. 前邊的長句沒有哈里斯說這個四字短句壓軸, 就沒有收束. 最後這一頓, 好比定鏡, close up 在哈里斯面上, 味道滄桑. 若真要刪去, 得把引語末句略改為: 老歲月的燈影他們照不到了. 勉強將就過去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