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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祀


祭祀儀典活化 中國傳統重生

文:保路

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教授科大衛早前舉行了一場中國文化講座,主題是中國各地的社會風俗,記者聽過後想起王宏志教授的一篇文章。王宏志透過一連串歷史事件,梳理出近代中華民族建立國族認同的過程,即所謂炎黃子孫的民族符號,是在辛亥革命前後,因應意識形態轉變而得以提升至民族本源的地位。

傳統習俗並非固定的,它背後有一系列的歷史社會因素,令文化在每分每秒進行演變,展示著生命力。

科大衛走遍大江南北,走訪各地廟宇、祠堂、族墳,發現一些我們「想當然」的祭祀傳統,也在中國各地呈現多元的面貌。例如祠堂,它是中國各地村莊都有的重要公共設施,然而只需細心觀察,我們便能發現文化地域差距,從中看出歷史的痕跡。

福建莆田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。經程頤與朱熹等提倡,中國自宋代開始有神主牌位祭祖的習俗,可是科大衛發現,莆田的祠堂則同時供奉了祖先像和神主牌。祠堂的位置並非坐落村中心,而是在墓地的旁邊,保留祠堂守墓的古代角色。莆田的天后廟,也保留了入廟穿圍裙的習俗,科大衛估計,古人認為露出肚皮沒禮貌,但在現今的祭祀沒有了這種意義,卻保留了習慣。

風俗的演變有其規律,不同的時期都會加入一些東西,令後人忘記本來的意義,科大衛指出,祭祀儀式隨社會變革,正展示中國文化遺產的活力。

在廣東雷州,當地人在雷祖寺中,把遠祖陳文玉供奉為「雷神」,但寺廟中也供奉雷祖。一間廟同時供奉兩個神,顯示了中國人有把祠堂和廟宇合併起來祭祀的習慣。科大衛與研究人員在當地祠堂的文件中,留意到很多陳氏後人捐款。他指出,這種社會風俗有兩種可能性,一是把陳姓的太公認作雷神,另一個可能是,古人不知道自己的姓氏,因此全都跟了雷神的姓。每當雷祖出遊,當地人就扛著三個神,走過不同的鄉村,形成獨特的地方儀式。

科大衛又談及廣西、貴州、雲南、安徽、海南島等中國南方少數民族的社會風俗,他留意到中國少數民族結族成群的概念,並非透過血緣,而是從土地和稅收所畫出的界線,達至群族的定義。從莆田等地的風俗得知,不同時期進入大中國的文化氛圍,會保留不同程度的傳統。在過去一千年,每當這些少數民族和不同皇朝打交道,他們的族群概念也有改變,這反映在他們的祭祀傳統上。南北之間又呈現傳統的地域差異。在山西,科大衛也考察了一些宋代造像碑,上面記載不同姓氏的人,因「先代同勞,今生共會」而結成族群。山西的墳墓不像南方那樣立有墓碑,而是整個家族的墓只立一座碑。科大衛也在五台山和代縣一帶找到古戲台,這些戲台是用來做戲酬神,因此在附近總能發現寺廟,並找到宗譜。他在這些宗譜上留意到,華北傳統不是在祠堂拜神,而是拜一張名為「影」的畫,上面畫有整個家族的詳細資料。

在河北,科大衛則發現族譜是畫在牆上,墓地也沒有石碑。他指出:「古人所謂三年之喪,只因守喪三年以後墓地就面目全非,代表整件喪事的過去,而墓地是屬於一個家族,因此在墓地旁邊居住,那是中國祠堂的雛形。」在每個墓立碑,其實是一種較後階段才建立的傳統。

中國社會的傳統儀式,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生活的折射。傳統的社會,總是透過認祖歸宗,在不同的血緣之間建立一個共同的祖先,達至地方的和諧。例如珠江三角洲的傳統,總以祠堂為宗族社會為核心,但在福建甚至華北地區,又呈現另一種面貌,由此可見,中國的社會雖然有一個共同的宗法背景,但也存在差異,拼湊出一幅特別的圖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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